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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光的阴影

第一章 光的阴影

莉希比特在并没有灯光的房间里,寻找着某样东西。

刀子或匕首一类的尖锐物品。

一片漆黑,她看不见任何具体的东西,仅仅只是摸索着,用手掌、指尖感受着不同器物的形状。

凹凸的触感,光滑或粗糙的表面。

她联想着这些东西的名字。

诸如花瓶,椅子,小方块一类的,她都能很快地知道,但也总有一些,或者说这里的大多数东西,她不能轻易作出判断。

这时,她总是想到“盲人的世界,是怎样的呢?”

漆黑一片,看不到其他的东西,会感到恐惧吗?

又或者是习惯了早已空无一物的世界,满不在乎了?

十六岁的她,一直被家人幸福地包围着的她,对于未知,有着无数的问题,却又总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。

她,继续寻找起了之前的东西。

大概一小时过去了,却仍然一无所获。

“这个房间到底是有多大啊?”她似乎是在抱怨着。

但又有谁知道答案?

至少对于我,就未曾来过这里,无法随意地给出一个无用的数字呢!

“出去!”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少女的声音。

莉希比特确实被吓到了,她差点儿就要叫出声来。

“你是谁?”

“不是谁,但这里是我的房间。”

“你的房间?为什么不开灯呢?”

“没有为什么。快点出去!”

“这个房间里既没有窗户,也没有门,怎么出去呢?”

“只要你把来到这里的目的,沿着来时的路一点一点地扔掉,就可以出去了。”

“目的?对了,你能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吗?”

“找到什么?这里没有任何东西,只是一间空屋子。”

“不对,这里单是地上就摆放着数不清的东西!请不要……”

“呼……”少女似乎长叹了一口气。

房间里,更为确切地说,是地板和天花板上,泛起了奇异的蓝色光芒,如萤火虫一般,伴随着呼吸声,时强时弱,但那只是开始时的场景,大概过了半分钟,四周的墙壁也成为了这片蓝色海洋中的光景。

终于,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亮了起来。

大概二十步的长度,这是一个方形的房间。而且如同少女所说的。

这里空无一物。

“眼见为实,对吗?”

少女如是说道。

“什么东西也没有?”

莉希比特走向离她最近的墙壁,用食指向下滑动着。接着用鼻子闻了闻味道,就直接把食指放进了嘴巴里。

又干又涩,和普通的墙壁没什么不同,但却确实是发着光的。

“我放弃了,不再找了。”

“骗——子——!”

莉希比特十分震惊,“没有骗你,我真的放弃了!”

“你还是死掉算了!”少女看来真的生气了。

第一章光之阴影

“喂,你还在吗?”

莉希比特在蓝色的房间里反复踱步,似乎在抗议着少女对自己的无视,虽然一丁点儿的作用都没有,但她似乎还未放弃,在房间的每一个地方寻找着少女。

“难道藏在了天花板上吗?太高了一些!”她这样说着,顺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。她的乳白色连衣裙,现在已经弄得很脏了。

“该死,至少给我露个面、说句话啊!”

“呐”

她的思绪停顿了一会儿,是关于以前的梦。

没有任何的布景,而只是话语。

在梦里,她被所有人责备着,被所有人讨厌着……

喘不过气来,快要窒息了。

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向着自己走了过来。

“停下来,停下来,停下来,离我远点,都滚开!”

在这个世界上,她是最讨人厌的家伙吗?

我不知道。

但至少,她是不会喜欢上我的。

“呐,你,醒了吗?”少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。

“呼……你来得,还真慢呢!”

“额……慢?”,少女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又出现了,“对不起,来得太晚了!”

“你以为,我被一个人晾在这里已经多久了!”

“那个……一分钟?”

少女轻松的答话让莉希比特感到挺不快的。

“不管了,快点告诉我该怎么出去吧!”

“哦,在这里,不要带有任何的目的,然后随便走走就出去了!”

“这不是和之前说的一样吗?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嘛!”

“之前?没用?”,少女很困惑的说,“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呢!”

“无论怎么走都出不去嘛!”莉希比特不耐烦答道,但两人的话语却夹杂在了一起。

“什么?”少女对着莉希说道。

“你说的话,一直都这么奇怪!”

就这样的,两人之间的谈话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局面。

“那什么的,总之,你就先出去吧!”

莉希比特伸出手指,“是这边?这边?还是这边?”她把房间里所存在着的所有方向都指了一遍,似乎还不满意。

“这边?”

“先等一下。嗯……能先闭上眼睛吗?”

莉希比特把眼睛闭上了,又睁开了。

“再久一些,大概一分,不,一百,数一百下。”

“一百!”莉希比特把最后的数字大声地念完了,“好了吗?”

“这是你么?”

“怎么,认不出来了!”少女在她的面前这样说道。

看着眼前的少女,莉希比特确实无法将她与普通的同龄人,至少是年纪相仿的少女联系在一起。

黑色的翅膀,黑色,黑色,黑色,除了戴着灰色面具外,少女的全身都裹着这样的东西,虽然这样说很失礼,但她

“是恶魔!你是恶魔吗?”莉希比特把惊讶全都塞进了问句里。

“嗯……应该不是。不过,在我的国家里,和我一样的家伙有几十万个,而且在我们看来,你们才是怪物一类的东西。”

少女用锋利的眼神看着莉希比特,像是要把她给整个吞掉。

时间像坠入了水里,一片死寂的感觉。

莉希比特对着少女,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将自己的双眼撑得老大,甚至都露出血丝来了。

眼睛对着眼睛。

“呵……”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了。

“其实我是想要做鬼脸来着的……”莉希比特这样拼命解释道。

“莉希,坐下吧!”

“地上吗?”

“嗯,就在地上。”说完,少女便坐了下去。

“坐就坐,不过你把翅膀收一下,这样才方便坐在你的旁边。”

少女摸了摸自己的黑色翅膀,然后翅膀就像收缩了一样,进入了她的体内,直至消失不见,但她的面具上却多出了几道黑色的条纹。

“嗯,坐吧!”

莉希比特和她直接背靠着背坐在了地上。

“喂,那个,就是……”莉希比特用手挠了挠左耳,“就是……”

“什么?”少女在地上突然摞了摞位置,莉希比特因此倒在了地上。

“所以,是什么呢?”少女坐在她的身上,在几乎贴着脸的地方,在她的耳边说道。

“你的名字?我是说你的名字是什么?或者是你叫什么名字?”莉希比特慌乱地回答。

“名字吗?”少女直起身来,正坐在了莉希比特的身上。

“shadeinthelight.(Light’sshade)”

“光中的阴影?”

“不对,正确的理解应该是光的阴影,不过也差不多了,随便哪个都行。”

“你也太随便了,而且这也不是名字吧!”

“这个不是名字吗?”

“嗯!不是,应该是某种特定的称号或称呼,就像恶魔和公主。”

“恶魔?公主?完全不相关的东西呢!”

“嗯!”莉希比特答道。

“呐!”,少女突然说道,“那就Lane(莱茵)吧!之前也有人这样称呼过我,所以应该没问题的。”

“莱茵,是一条河?”

“是河吗?”少女用十分疑惑的语气问道,“原来是河的意思啊!”

“嗯……大概!”

“不过,就叫莱茵吧!”莉希得意的说,“就叫莱茵好了!”

莱茵看了看莉希脸上得意的表情,突然从她的身上摞了出去。

“莉希,我们以前见过面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莉希摇着头,轻轻地回答道。

“我想应该是见个面的,你的一切,都让我感觉很熟悉。”

“熟悉吗?但我想,应该没有,你的翅膀给人的印象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。”

“呵……有那么严重吗?”

“我刚才就在一直盯着它看呢!只是有些奇怪……”

“哪里奇怪了?”

“它,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动过,像一个装饰品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莱茵看了看自己的背后,然后漆黑的翅膀便突兀地冒了出来。

她反复抚摸着自己翅膀上像羽毛一样的东西,然而,和莉希说的一样,这对翅膀并不会动。而且,这也不算是翅膀。

莱茵将黑羽翼拉到了自己的面前,以便于更好地观察,莉希也凑近了一些。

但当莉希如莱茵一般地抚摸羽毛时,那对翅膀竟然变成了黑色的黏液,融化,滴落,与地板接触的那个瞬间,她的翅膀便彻底消失了。

“怎么回事儿?发生了什么。”莉希算是彻底对已经学习到的知识绝望了。

当然了,她自己也是最乐在其中的那个人,只是莱茵并不是那么欢快就是了。

“哎,莉希,怎么了,发生什么了?”莱茵不停地看着自己黑色的后背,和透明色的空气。

“我刚才不也这么说来着吗?”

莱茵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,她用手指在面具上不停的敲打,

发出“哒……哒……哒……”的声音,随后便绝望了。

“我的翅膀!”

莉希一句话也没说,只是在旁边不停地点着头,以及装傻充愣。

“该怎么说了,你的翅膀没了,看起来画风更和谐了一些,这么说的话,她应该会现在把我给撕扯成两瓣吧!”莉希不觉地有些紧张了起来。

“嗨,莱茵。”

祸从口出,这么欢快的语气,她接下来应该会……

“什么事啊!莉——希——”

“嗯……没什么。”(今天一天,莱茵的表情才是最吓人的。)

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,对吧?”

“才不呢!这就像是某个人在自己熟睡时被人叫醒,然后突然发现双手不见了,这样的感觉?”莱茵似乎在抱怨着某个人,但是

“呵……呵……”她却突然笑出声了,“忍不住了,那种东西,你为什么要显得这么认真!”

“像个白痴一样,因为笑得过于激烈,竟然直接躺在了地上,话说,肚子有那么痛吗?捂得那么严实,真是……”

“糟了,停不下来了。哈……”

“白痴!”莉希突然叫出了声来。

“哎!莱茵,我认真的样子,很好笑嘛!”

低沉的声音,低沉的表情。

她将莱茵的双手握住,和一开始时莱茵按住她一样地,坐在她的小腹上,把她压在了底下。

“莱——茵——”

“莉希,等一下,等一下。不要,痒死了,痒死了!”

时间大概过去了十分钟。

“还以为要死了,肚子好痛啊。”莱茵倚靠在一旁的墙壁上,一边用右手按着肚子,一边喘着粗气。

而在旁边的莉希,则仔细地欣赏着这幅场景,并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。

做得有些过分了!莉希向莱茵靠近了一些,但莱茵却像突然进入了警戒状态一般,离得远远的。就这样,两人绕着墙壁整整绕了一圈。

“该停下了吧!”莉希说道。

“你才是,不要这么穷追不舍啊!”

“那么各让一步吧!”

莱茵很好奇地问:“怎么各让一步?”

“嗯……就这样!”莉希乘着说话的间隙,突然向莱茵扑了过去。

“阴影!”莱茵像极了一只吓坏了的猫,从莉希跳过来方向的那一丁点儿空隙钻了过去。

“骗人,怎么过去的?”莉希的身体没有和任何东西冲撞的感觉,而且她在落地时,背部是朝上,四肢都呈弓形地落在地上。

猫?

放晴时,晒晒太阳。

阴雨后出来散步时,避开路上的积水。

有时摸摸它后背和头上软软的毛,

好奇地朝你看去。

但当你不理它时,

在周围爬上爬下的。

裹着毯子,偷偷地看着你。

毛茸茸的耳朵。

白天的它,总是没有晚上精神呢!

“呐!莱茵,你是白天睡觉,晚上精神的类型吧!”

莱茵的姿势还是没变,“不要再想要用这种方法偷袭了,我是正常睡觉的人。”

“我知道了,先打住吧!”,莉希坐在了地上,“不用那么防备,你也坐吧!”

“噢!”说完这话的同时。

“莱茵,你在哪里?莱茵?”

在莉希的呼唤声中,她突然消失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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